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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ko
— 刻在我心頭的那個她
「 或許老了以後真的會失去片段的記憶,不過至少我會 努力把妳惦記。」道別前我留給她這麼一句話。
她不在的第一天,有點不習慣。早上起床盼著她會從房間裡出來和我說早安;空蕩蕩的房子瞬間變得好安靜,以前從來沒有意識到我們住的這個地方其實那麼諾大;放學回家的路上經過一間夏威夷丼飯店,想問她要不要一起晚餐,卻定格在手機螢幕前,望著聊天室裡的我和她,這時才想起她其實已經離開溫哥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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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Riko,日本大阪人。是我在溫哥華的室友,我最有力量的支柱、最溫暖的避風港。
在溫哥華的那段生活很緊湊,卻也因為有了Riko的陪伴,讓一切變得更自在輕鬆。我們常常一起在悠閒的假日早晨去健身房運動,也喜歡一起做菜、辦house party,但最能拉近我和室友距離的,永遠是每天在餐桌前的深夜長談。
家裡有一間和房間差不多大小的飯廳,那是我和Riko互相吐口水、彼此傾訴的地方,那裡堆滿了不少我們留下的珍貴回憶。
Riko不在溫哥華的那幾天,我常一個人坐在餐桌前吃晚餐、寫日記,這讓我想起了某一晚我問她:「 這世界上真的有不會失去的東西嗎?」 那時我們一行吃著起司配藍莓,一行聊著。我說:「 想一想這很可怕吧,等到我們老了,說不定早就忘了我們在這裡說過了什麼、吃過了什麼,甚至連和對方一起做過什麼也可能都會被遺忘。」然後從那一天起她開始寫日記,偶爾在寂寥的晚上也會與我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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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Riko面前的我能夠自在地做自己,我可以保有小時候的幼稚和無知、可以在她面前毫無忌憚地咧嘴大笑,甚至可以展現我的脆弱、掏出自己內心所有悲傷。
有一回我們一起去了THE 1975的演唱會。結束後,我、Riko和室友的兩個朋友在半夜一點的大馬路上開車前往市中心的韓式熱炒吃宵夜。那時候的感受好深刻,演唱會剛結束的興奮與激動還在血液裡狂奔,我們伴隨著車內充斥的音樂瘋狂似地高唱著,望著窗外漆黑的天空和人煙稀少的街道,我們就像是暫時地與世隔絕般,感覺這個已經沈沈睡去的城市裡,唯獨我們還醒著。
這時Riko說了一句:Life is short, why don’t we just enjoy?( 人生很短,為何我們不好好享受就好?)我笑著繼續往窗外看,心裡頭同時沾滿了快樂和淡淡的悲傷。快樂是此時此刻、這個當下的無比幸福和活在當下的美好,但悲傷的是,這個當下很快地就會在明天成為了昨天,在以後的以後,成為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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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留戀過去地活在當下。至今的我還在練習如何真正抱著這樣的心情生活。如同一年在溫哥華的日子很快地就逝去了,那些經歷瞬間成為了過去式,可是卻牢牢依附在我的心裡。
就像在要和她道別的前一天,我們在自己的房間裡頭大哭,但在機場分開的那個當下,眼淚卻怎麼擠也擠不出來。可能是分離的當時還是不敢相信這一年的我們原來緣份已經殆盡,而我從來沒有遇過像她這般能夠讓我真的自在做自己、包容我且引領我的人。
而我始終相信,緣份走遠了,它會回來的,就像另一頭的海岸正呼喚著遠在另一端的海浪。再等會兒吧,總有一天,浪會悄悄上岸的。
如同一開始說的,我們都不知道未來會走成什麼樣子,老了以後記憶會不會也隨著年齡淡去和褪色。「不過至少,我會努力把妳惦記。」在還能記住妳的時候,我會把妳緊緊刻在我的腦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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